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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(2 / 2)

他没忍住在她清醒时盘问了, 她起了警觉, 自然饮酒再多也不肯乱说了。

他想到这里, 又是急又是气, 攥紧了双拳却无处发泄, 瞥见她嫣红的唇, 禁不住凑上去, 发疯般的啃咬着。

她吃痛,便挣扎起来,他双手将她牢牢揽在怀里, 不叫她动弹半分。

朦胧中, 他的唇畔也传来一阵刺痛,他松开她, 用手探寻, 惊见一抹赤红从嘴角流下来。

她也咬了他。

他咬了咬牙,将她打横抱起来, 进得房中,毫无意外地扯开所有禁锢。

她此刻似乎又清醒了几分, 面色了然,只静静地对着他看,也不出声。

他急躁得狠了,她也只是蹙眉,并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。

越是这样, 他越是觉得别扭难受,因为她的不反抗,如今的场面变成了她对他“可怜”的施舍。

仿佛她在暗中说着,反正她也不会真心同他在一起,即便与了他,也没什么要紧。

这比她往日间反抗求饶或是逆来顺受都要难受,他只紧盯着她的眼睛,贴得很近,恨不得将灵魂融入到她身子里头去。

在她难受地弓起脊背、仰起头时,他捏着她的两腮迫使她看过来:“看着我。”

“告诉我,你究竟怎样才愿意毫无芥蒂地同我永生永世在一起?”

方景升这一串话问得又长,显得急躁且贪婪,仿佛要将所有条件都加上去,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错漏都不愿去赌。

她虽看着他,可目光散乱,许久都不作声。

他将手包抄到她后脑处,托着她的头晃了晃,意图将她从混沌的意识中唤醒。

这句话翻来覆去问了许多遍,她听得半梦半痴,耳边萦绕着的都是他如同魔咒一般的喃喃自语:“告诉我,告诉我……”

沉溺于两世中的迷惘,纷乱的记忆和思绪终究变成了割肉的钝刀,她皮囊内被这把钝刀毫不留情地凌迟。皮囊外,又是他迫不及待的追问。

两相夹击之下,不知是灵魂还是身体的痛苦,叫她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。

许是饮了酒的原因,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昏黄色的软纱,她像是看皮影戏的局外人,看着记忆中的场景一幕一幕流水般涌过。

许都此前已经模糊的记忆,又被刺激到涌现出来。方府内,也是在这间小屋中,两人相拥相偎、窗前赏月,对镜梳妆、共用晚膳。

前一世的夏日,她才到方府不久,酷暑炎炎,他先派了小夏送了冰块来,又担心她中暑,找了借口亲自来瞧。

冬日严寒,她小月子才坐完,身体还是有些虚弱,他命人炖了补药来,怕她不肯吃,日日亲自来喂。

次年一整年,她没怎么出过方府几回,她父母出事那几日,他怕她想不开,几乎几日几夜不曾安眠,时刻相伴。

这些记忆的底色都是痛苦的,每一次她回忆起来都无比难熬,可事情当真是发生了,她站在戏外人的角度,竟也看得如痴如醉、难以自拔。

她禁不住细细盘算起来,他上一世做的那些恶,若他千般辩解的都是真的,他未曾对苏佩下手,她的孩子也当真是本就不健康……

想到这里,她忽然觉得十分危险。

思绪调转了一圈,又回到原来的地方,她愣在当场,这才发觉方才在内心深处,她竟犹豫着向他的方向迈出一步了。

虽说及时收回了脚步,可她还是惊惧不已,甚至有些浑身发抖,恨不得扬起手给自己一巴掌。

这么些日子,她一直将自己囿于方寸之地,不敢向外踏出一步,因为她确信,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泥淖。

他站在不远处温温地笑着,可他们之间相隔的,只能是万丈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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