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休朝三日、大赦天下的喜事传来时,薛宛麟正在贾渠的小院内与朗倾意一同用膳。
“哦?”他与朗倾意对视一眼,又看了看前来传信的兵部小吏,问道:“什么喜事?”
那小吏眉开眼笑地说道:“宫里霍贵妃娘娘有了身孕,皇上高兴得紧呢。”
薛宛麟还未说什么,便见朗倾意先是怔了半晌,随后唇角和眉眼都昂扬起来,掩饰不住的喜意使她禁不住笑着说道:“那太好了。”
小吏退下后,薛宛麟见她神色骤然间又多了几分怅然若失,便问道:“方才还开心,眼下又怎么了?”
朗倾意勉强笑道:“我替她开心,只是想到终究不得相见,也无法送去贺礼,心下总是难安。”
“无需担心。”薛宛麟放下碗筷,正色道:“她位居贵妃,又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怀有身孕的妃嫔,自然福泽深厚。你如今只不过是暂时落魄,来日待你父母回城后,自然也有你的缘法儿,你们二人将来有的是相见的功夫。”
朗倾意难得听他说这许多话,便点头笑道:“多谢。”
话虽如此说,到底还是心里过意不去,她草草吃完饭,犹豫了许久,还是出言问道:“不知大人有无办法替我给霍贵妃报个信儿?”
皇城一连下了几日的雨,淅淅沥沥总未停过,夏末的热气被横扫一空,虽还未入秋,可到底已经有了几分寒气。
乾祥宫内,刘隆旺正穿着明黄色龙袍,显然是得知消息后从勤政殿即时赶来的,他面上带了些忧虑,打起千般柔情来对着霍怜香。
谁知霍怜香只是噘着嘴扭过头去,不予理会。
“莫要任性。”刘隆旺不禁有些愠怒道:“兹事体大,并非朕不肯去,只是你如今有了身孕,外头到底危险,此时出宫更为不妥。”
“知道。”霍怜香没好气地说道:“到底是腹中的胎儿最重要。”见刘隆旺的脸色和缓了几分,她又小声补充道:“比臣妾重要多了。”
刘隆旺没办法,只得又准备好言相劝,谁知霍怜香一心拿定了主意,怎么都劝不动,一定要刘隆旺安排微服私访,到江南出游。
“如今形势不好,朕并非有意拘着你,只是……”
霍怜香猛地回过头来,用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,只一双幽怨的双目看过来,她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哽咽:“臣妾也并非是那不讲情理的人。”
“若是皇上这般为难,就罢了。”她叹了口气,用袖子拭泪,见刘隆旺从背后贴过来,拢着她的腰,百般宽慰,她才继续说道:“只是,臣妾想要回霍府一遭,见见爹娘。皇上总不会拦着了罢?”
刘隆旺见她委屈娇柔的样子,禁不住满心疼爱,哪里顾得上辨别什么,当下便满口答应了。
北镇抚司
薛宛麟近几日忙了些, 时常不在小院内陪朗倾意了。
她起初觉得心下稍安,可过了一两天,莫名的不安又逐渐占据心头。
这几日,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有薛宛麟陪在自己身边, 看到他冷峻的表情在见到她的瞬间变得温情, 再冷心肠的人也不免在心中暗暗发笑。
她自然也不例外。
最重要的是, 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她想要的安全感, 别说遇到大事, 便是任意一件小事, 他都能不动声色地解决到位。
她这几日睡的都不太好, 几乎已经到了每晚醒十几次的地步, 于是他便睡在她不远处的侧榻,以求她心安。
这样一来,他们两人的位置倒像是颠倒了, 她成了女主人, 他倒成了男仆。她极力推辞过后,他却一意孤行, 她倒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这一日, 薛宛麟为她带来了久违的好消息:霍怜香最近两日便要归家省亲,她特意托人捎了口信来, 要在霍家见她一面。
霍府那边,霍怜香已经打点好了。
朗倾意听了, 自然欢喜,但又担心被人瞧见,因此同薛宛麟细细商议了许久,方才定出一条路来。
待薛宛麟下朝后,到霍府上拜访, 届时她扮做小厮,只混在霍府中留下来,待见完了霍怜香,再从霍府悄悄溜走。
薛宛麟不放心,又派了赵源等人暗中协助。
两人殚精竭虑,直到排除心中疑虑,再无错漏之处,方才沉沉睡去。
霍怜香省亲一事并不十分隆重,因着她向皇帝说明自己不喜那些排场,只是一心为了见父母,便也未多做准备,因此,日后便到了省亲之日。
朗倾意起了个大早,将一切打点就绪,男装也准备好了,只待薛宛麟下朝。
香禾替她将头发拢成一个简单的发包,不带任何装饰,仅用绢布扎起来,从后头看去,倒真有几分像一个瘦弱书生。
她正要换上男子衣物,门外有人拍门,听声音像是很急,可毕竟不敢拍得狠了,怕吓到她。
“什么事?”香禾过去开门,片刻过后,只见一脸冷汗的贾渠冲了进来。
“姑娘恕罪。”他来不及多解释,忙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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