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细细看了半晌。
过了晌午, 他回方府一趟,随后吩咐武尽知:“就说我突发急病, 须在府上静养, 无事勿扰。”
武尽知答应了。
今日薛府上下热闹,朗倾意早就知道, 她却没料到今日她会这般落寞。
因着外头都在筹备宴席一事,红梅送早膳的时候刻意多送了一些来, 并且歉意地告诉她,外头忙乱,她今日只能送这一趟了。
“姐姐将就着些,明日就好了。”
朗倾意点了点头,目送红梅远去后, 才独自坐下来,用手撑住了下巴,眼睛四处打量着。
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可是对比着外头的热闹,还是发觉内心深处的落寞,无处遁形。
不禁想起小时候,最期盼的事便是全府上下一同热闹,她吵着闹着要父亲母亲抱着她,到府上各处走来走去。
那时候兄长年纪也不大,看到了难免嫉妒,她总会梗着脖子瞥他一眼,显示自己的无上荣宠。
思绪回到眼下难看的境地,她淡淡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,以压下心中的不平。
越是这个时候,越发痛恨方景升。
若非为了躲他,她怎会到这般境地。
念及此处,她又忽然觉得,如今这般境地倒也还好,至少没落到上一世的情形。
情绪百转千回,她用了早膳又去了书房,照例将上下都洒扫一遍,晌午睡了一觉,只觉光阴似箭,眨眼便到了晚间。
果真没有一个人来寻她,她早早洗了,预备着歇下,谁知晌午睡多了,怎么都睡不着,索性披了衣裳,到院中来溜达。
今日月色倒好,白日里沿着院墙长着的五色缤纷的花草,如今都成了灰白色,蔫蔫地垂着头。夜风卷来,花草也随着微微晃动。
她看了一会儿,才觉得困意袭来,转头往回走,谁知才走到书房门前,便听到里头似乎传来纸张起伏的响动。
她瞬间警醒了——白日里她已经将窗户关的好好的,断不会有风吹动纸张之事发生。
难道说书房里进了老鼠?
若是老鼠将书本啃坏了,她的罪责自然就多了一层,薛府上下一定会暗中议论她,觉得她做什么都做不好。
她放缓了脚步,从耳房拿了提灯来,轻声开了门,只见满屋黢黑,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是哪里的声音。
她站在黑暗中静待片刻,那老鼠狡猾得很,想是听到了生人的声音,再未发出动静。
她索性放下提灯,将书房的灯逐个点亮,想先全盘检查一遍。
才点亮了门边的灯,她便浑身僵住了,直着腰身,缓缓抬起头来,不敢再有丝毫动作。
后腰处抵着一把锐利的匕首,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得到。
背对着这位不速之客,她只觉得凉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,巨大的悔意几乎淹没了她——就不该有那么多好奇心,偏偏进来查看作什么!
身体僵直,心里却在拼命思考对策。
薛府上下都在宴席上,想来是外头的盗贼听到了风声,从临街的东南院墙外翻进来,想要盗取财物。
若是这样,那便好说了,只要不激怒了他,拿些财物去,也没什么。
“别伤我性命。”她颤抖着声音开口:“我这里有几件首饰,尽管拿去。”
身后之人却不作声,匕首依然抵着她的腰身没动,可身体却贴近了些,带了些温热的空气一并上前来。
朗倾意心中警铃大作:这贼不会见色起意,想要做些什么吧?
眼前就是门,她若是铆足了力气向前一冲,没准可以冲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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