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辞喜欢冀英侯嫡女,又不想用身份压人,想着法子在人家跟前混脸熟,偏生人家不喜欢他,每每遇见都能找见理由避开。
想来今日也是如此,这才落得一个人清醒乱窜,倒是撞见了楚袖在这边。
顾清辞讪讪笑了一下,径直与楚袖坐在了一处,这地方偏僻少有人来,倒也不怕别人看见。
“你说,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我呢。哪怕撞见那些个穷酸学子,她都不会躲开的。”
楚袖瞥了他一眼,只道:“男女之事,除却当事人,旁人都是不懂的。”
这不是顾清辞第一次问她,她的回答一直也是这么一句。
楚袖未曾有过心上人,却是见过无数痴男怨女,人间情爱本就不讲道理,断没有礼尚往来的说法。
纵是勉强结成两姓之好,不是惨淡收场,便是得过且过。
都说易得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
这话对男女都是适用的,两情相悦,实在是难得。
贫困之家不敢求,豪富之家求不得。
人生在世,多的是身不由己。
莫说冀英侯嫡女本就对顾清辞无意,便是有意,怕也是成不了的。
今上身体每况愈下,京城中波涛汹涌,暗中多少势力蠢蠢欲动。
身为皇子的顾清辞纵是没有那个意思,但他求娶钟鸣鼎盛之家的嫡女,多少会引来有心人的猜疑。
冀英侯素来保持中立,他的女儿自然也没有嫁入皇家的想法。
这么一来,打从一开始,顾清辞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。
楚袖能明白的道理,顾清辞只会更明白,只是他到底不甘心,才导致现在的局面。
“为何楚老板从不劝我放弃?”
许久,顾清辞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来,他望着湛蓝的天空,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“许多人都让我放弃,长姐、母亲、父亲,就连苏瑾泽那个冤家都这么说。”
“反倒是你,我叨扰你这么多次,你明明烦不胜烦,却不说让我歇了心思的话。”
楚袖笑了一声,回道:“顾公子已加冠成年,万事都自有主意。我不过升斗小民,自己的日子尚且过得不明不白,作何去左右别人呢?”
“不愧是能在各大世家里盘旋的楚老板,说话就是滴水不漏。”
顾清辞长出一口气,像是明白了什么,他用折扇打了打楚袖的胳膊,将对方的视线引过来,而后问道:“如此清醒的楚老板,可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?”
这是想通了自己的事,便要拿她来玩笑了。
“先立业,后成家。”
“朔月坊那么大的家业还不够,楚老板是想给自己赚座金屋作嫁不成?”
“钱哪里有嫌多的时候。”楚袖拂去落在琵琶上的树叶,带出一串清脆声响。“再者,又是何人说,一定要成婚的呢?”
顾清辞闻言便笑起来,他笑得极为夸张,眼角几乎都现了泪花。
“楚老板,你可真是个奇女子。若是你与长公主相识,必定是知己好友。”
“早些年她也是这般说的,若不是遇上了苏家那位,她可是要做这天下女子不婚的表率。”
楚袖对此丝毫不惊奇,这些年来苏瑾泽早将这些事翻来覆去说了许多遍,尤其是长公主与驸马如何相遇相知的事情,更是时常挂在嘴边。
“不过依我看啊,苏瑾泽也或许一辈子不成亲呢。”
顾清辞说完这句,树上落的叶子便更多了。
他抬头望去,便见得一袭白衣的男子对他笑得阴恻恻的。
“顾小九,你在浑说什么!”
救人
顾清辞没半点背后说人的尴尬, 反倒一打扇子将簌簌落下的叶子拂去,仰头便骂:“我说的有哪里不对,在这里拿长姐的树撒气。”
“长公主的芳菲园我又不是第一次来, 掉几片叶子又没什么。”
话虽这么说, 苏瑾泽还是从树上跳了下来,不再折磨那可怜的树, 反倒是拍了顾清辞一掌。
两人是自小的冤家,这般行事不过小打小闹,楚袖自然不会在意。
相反,苏瑾泽在这里,那路眠岂不是……
苏瑾泽和顾清辞互损几句, 也便找楚袖评理。
哪想楚袖早就足下生风,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, 两人也只好作罢,相看生厌地各自寻了别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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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然是猜到路眠的行踪, 她也万万没有想到, 他会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。
她尚且不明所以,路眠却已经唤了她一声。
“今日楚姑娘路过,见这人形容狼狈地匍匐在地上, 上前一看才见得这人多处重伤。”
“我是楚姑娘请来帮忙的。”
三两句定下了说辞, 楚袖也只能上前虚扶着那男子,顺带着将裙摆在他身上蹭了几下沾上血迹。
见她身上也有了痕迹,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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