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暗哼了哼,面上却似彷彿被他这么一问,想起什么恐怖的记忆一样,浑身颤抖起来,面色苍白,眼睫微颤,半转过身子,用力地抓住靳尹的手臂。
靳尹一愣,以为她是经不起自己一番询问,终是不敢骗他,打算自己承认了。
他暗自冷笑,面上却不可真正显露出来,还得装做惊讶的伸手,欲安慰地问道:「你怎么……」
然而,关心的话还未说完,眼前的少女已然满脸惊慌,先一步打断他,道:「殿下!我、我确实有事,没告诉你……」
「我……我先前意外碰见了季紓,然后……」
她惊恐地抓住他的手,靳尹垂下眼眸,目光不期然看见了她被划破的衣袖,底下一道血痕,刺得他眸光一颤。
「然后遇上了一群杀手……有人想要刺杀我们!」
一语惊天下。
夜沉如水,端王府中灯火稀落,方经过一场动盪,正是乱后馀生。
房内,靳尚悠然地拿着剪刀,剪落了一段烛火。
一道人影无声地自窗外闪现,低声唤道:「王爷。」
「人都送走了?」
「是。」那人应道,然而身形却未动。
靳尚侧头瞥了他一眼,问道:「你有事要说?」
「王爷,属下只是不能明白,您为何……」
「为何要帮季紓?」
「那季紓是太子亲信,朝中诸多事宜皆少不了有他参与,您此番与之过多接近,难免引人注目;况且,凌侧妃亦是太子宠妃,凌首辅向来对其言听计从,亦不可能归附于您……」
靳尚闻言,薄唇微勾,侧头看向了房内的人,目光在他不解的表情上停留一瞬,轻笑出声,「你看得倒明白。」
「那您……」
「因为我很好奇,那个人所策划的那条路,尽头会是什么。」他转身捻起案上搁着的信纸,凑近角落的烛火,跳动的火舌一下子蔓了上来,火光明灭地映照在他晦暗不明的眸里,让人捉摸不定。
他确实很好奇,不惜冒着赌上眼前所有的风险,也要与命运抗争的这条路,尽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?
会是一片光明,抑或是堕入深渊?
「可一旦选错了人,这最后的结局,不是大获全胜,就是满盘皆输……」
炙热的火焰很快吞噬了信纸,靳尚扬手一挥,但见那贪婪的焰火转瞬燃烬成灰,纷纷落于手边下到一半的棋盘上。
黑白对峙,偏偏染尘,犹如两方对峙,忽自方外飞来一笔,横差一脚,坏了眼下僵局。
那人看了一眼,眼角微跳,靳尚却毫不在意,望着那被坏了局势的棋盘,扯唇一笑,「那么,就押--」
最后几个字,被风吹散在空中,没能听清。
那人愣愣地看向了眼前的棋盘,不知何时,局势已变。
风吹满楼。
星阵之上,白子半途锐进,步步进逼,隐有绝处逢生之意;而黑子竟已失大半,颓势尽显,大厦将倾--
「废物!」
靳尹将手中密报往地上用力一掷,划出长长的弧度,雪片般飞散。
「本宫当初将你们带回来,说过什么了?身为本宫的影卫,就是要你们在本宫看不到的暗处,做本宫的眼睛。这么重要的时候,你们却连凌思嬡跑了都没发现,要你们去找,竟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,还要端王亲自将人送来了,本宫才知道,养你们简直废物!」
说到气恼处,靳尹狠狠一脚踢在离他最近的影卫身上,只闻那人一声闷哼,额头冷汗顿时流了下来。
他只要一想到,方才是靳尚亲自将受了重伤的季紓送到他面前,他就十分恼火。
他先派人包围端王府,搜查无果后,又听凌思思说遇到杀手伏击,为免打草惊蛇,适才令人撤回;没想到,回宫不久,端王府的马车就大摇大摆地驶进东宫,将庆典上失踪的季紓送了过来。
这简直是在嘲笑他!
想到这里他就气,伸手又将案上的奏摺扫落一地。
储君之怒,震慑全场,眾人顿时不敢言语,房内静得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。
半晌后,池渊方自门外走了进来,目睹房内散落一地的物什,脸上表情未变,仅是走到他身前,道:「殿下,季詹事已回去了。」
「可有发现?」靳尹揉了揉眉心,瞥了他一眼,淡声道。
「季詹事说事态紧急,他没能细看,但那些人确是衝他而来。不过,臣事后又仔细带人搜查一遍,那些人身上并无任何表明身分的东西,且从四周打斗痕跡来看,倒未有可疑之处,像是宫外临时买通的杀手。」
靳尹剑眉一扬,「哦,那倒是对上了他的话。」
在池渊来之前,靳尚将季紓送来时,曾说过留下一个问清了,那些杀手是被人买通指使。
看来,倒是说的不差。
只是,他这般诚实,就让他少了个能栽赃的对象了呢。
「既然是买通,那就不可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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