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男人很是意外。
&esp;&esp;“如何感觉?”
&esp;&esp;“直觉?”许瑶给不出准确的答案,索性闭嘴摆烂。
&esp;&esp;二师兄却是认认真真地向她行礼:“多谢,我确实不希望妖化的时候有旁人在场。”
&esp;&esp;听到“旁人”,许瑶反应过来她当时其实也可以到屋外守着:“下次我会注意到外面待着,不给二师兄添烦恼。”
&esp;&esp;“不是烦恼。”二师兄急忙否认。
&esp;&esp;他忽然躲闪起许瑶的目光,望向窗的方向。
&esp;&esp;“小师妹不觉得恶心么?我是妖兽和人结合所生的怪胎,不是人也不是妖兽,什么都不是。”
&esp;&esp;那时的许瑶不是太清楚修真界对半妖的普遍态度,根据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:“什么叫‘什么都不是’?你难道不是父亲的二弟子,我的二师兄吗?所以你该是什么?……无论如何,既然二师兄选择修炼,那便是修士了,和我们有什么区别?”
&esp;&esp;窗外是医修打理的药田,灵气萦绕的药植们长势蓬勃,翠绿枝叶间小小的花朵姹紫嫣红、光鲜亮丽。
&esp;&esp;男人的眼里本只有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小簇杂草,突然间,他又发觉偌大的药田不止是他看到的那处有杂草,其他地方也有。
&esp;&esp;他心头一松,很快对天真的自己发笑。
&esp;&esp;杂草终究是杂草,是需要被拔除的存在。
&esp;&esp;“况且我没觉得恶心,耳朵软乎乎的看着就好捏。”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女孩及时止住,僵硬地转换话题,“二师兄只在红月时会妖化?”
&esp;&esp;哪怕她说的小声,也让人一字不落地听见了。
&esp;&esp;到底是孩子,比起修真界的规则更在意无关紧要的东西。
&esp;&esp;不过正因她还什么都不明白,他才能在她这里得到短暂的安宁和慰藉。
&esp;&esp;无声地长舒口气——
&esp;&esp;“原来二师兄是会笑的啊。”女孩震惊感叹。
&esp;&esp;闻此,二师兄不自在地垂落羽睫。
&esp;&esp;他笑了吗?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许瑶比二师兄先养好伤,离开前她摘了两枝修真界常见的蓝色花种,放进白瓶摆在窗台,并渡了些灵力。
&esp;&esp;“花瓣落完的那日,二师兄的病就好透了。”
&esp;&esp;二师兄望着被灵力滋养的花,莫名产生错觉:
&esp;&esp;他的病情和这两朵花的花期绑定在了一起。
&esp;&esp;不由得喊住了走到门口的许瑶。
&esp;&esp;“小师妹,这块传音石你拿着。”
&esp;&esp;从那以后,碰着了什么想不通的事,他们都会互相诉说,以此疏解郁结。
&esp;&esp;许瑶也在某个红月之夜得知了二师兄的过去。
&esp;&esp;自记事起,他便是个孤儿。
&esp;&esp;身边的妖族说他的妈妈是修士,和爸爸相爱时诞下他,分离时又毫不留情地舍弃他。
&esp;&esp;而他的爸爸是苍狼,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他接了很多其他妖族不愿干的活,最终活活累死,曝尸荒野。
&esp;&esp;齐玉泽能活到记事,是有个死了孩子的同类误将他看成自己的小孩,悉心照料让他渡过了好几个生命垂危的时刻。
&esp;&esp;可惜在他十岁那年,同类病逝了。
&esp;&esp;往后,全凭他的求生意志艰难生活。
&esp;&esp;由于体内有一半的人类血脉,齐玉泽一直都比同龄的妖族看上去体格弱小些,也因此常常被纯种妖族欺负。
&esp;&esp;他所在的这批妖族将家园建在高山上,白天只有成年男性会下山捕猎,女性和小孩则留下守家。
&esp;&esp;齐玉泽发现大人们总会在月初带回来几个气息古怪的小孩,他们戴着枷锁,身上没有妖气,是单纯的人类。
&esp;&esp;等到月末,这几个小孩便再也瞧不到了。再过几日,新的人类取而代之,承担起杂碎的工作。
&esp;&esp;齐玉泽不是猜不到他们去了哪里,他清楚这里的生存规则。
&esp;&esp;若没有妖族血脉,自己也会是相同的结局。
&esp;&es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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