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轻轻落在青年俊美的面容上,低低念完后半首诗:“‘当风转孤挺,带湿自婆娑’。”
&esp;&esp;“如此才对。”
&esp;&esp;乔裴正要接过灯笼,听着她的溢美之词,手指微微一抖。
&esp;&esp;但在沈荔看过来之前,又稳住了,接过灯拎在手里,和沈荔一道向集市中走去。
&esp;&esp;那诗他虽没听过,但凭一贯素养,也能品出是以竹喻人。
&esp;&esp;——纷纷雨后,窗前绿竹青翠幽然,唯独立在原地,迎风轻摆着光洁鲜亮的枝干,如此孤傲不屈。翠然枝叶裹着细细雨珠,湿润纤细,将原本的绿意晕染得更加深邃,随风而舞,姿态婆娑动人。
&esp;&esp;当是以竹之姿态,喻君子面对风雨仍初心不改的节操才对。
&esp;&esp;但被她一念
&esp;&esp;仿佛只是为了,夸他容貌动人。
&esp;&esp;乔裴想着,不由得手腕轻抬。青竹灯笼的幽光,衬得他指尖愈发白皙了。
&esp;&esp;背也挺得更直了些。
&esp;&esp;即便是上元当日,在集市里摆摊也要守规矩。依然是几根粗而高的木头沿直线划开,中间是行人行走的地方。
&esp;&esp;沈荔和乔裴商量,先把左边逛完了,再回过头来逛右边的摊子。
&esp;&esp;“还好这儿布置成一条直线,否则还真逛不完。”沈荔踮了踮脚,看向远方拥挤的人潮,“这儿至少挤了上千人吧?”
&esp;&esp;“千人倒不至于,六七百是有的。”乔裴回过头,注意到她踮脚的动作,便看着沈荔的眼睛问她:“需不需要将人群驱散开?否则如此拥挤,也不便赏玩。”
&esp;&esp;沈荔:
&esp;&esp;不是,怎么忽然流露出这种令人恐惧的霸道意味?
&esp;&esp;视线下移,不免瞥了眼他细白的手腕。清幽灯光衬在一旁,白得近乎透明。
&esp;&esp;啧啧,多看一眼好像就要断了一样。
&esp;&esp;不过说来奇怪,他说些‘驱散人群’之类的话,并不叫人觉得厌烦,因为听他语气认真,像是发自内心的提议。
&esp;&esp;是当真这样想,所以开口问了?
&esp;&esp;这就是乔美人蓄意接近她的手段吗?
&esp;&esp;“不用。”她说。
&esp;&esp;乔裴也没什么遗憾之色,欣然点头:“那便这样走吧。”
&esp;&esp;沈荔不由得想,若这真就是他的手段,这未免、这未免——
&esp;&esp;也太粗糙了点吧
&esp;&esp;两人一路逛一路吃,小吃似乎就是要在这种场景下才格外有味。
&esp;&esp;沈荔胃口大开,但也没开到哪里去,实在吃不完了,一边乔裴就伸手接过去。
&esp;&esp;他做得自然,沈荔也没留心,不一会儿乔裴手里就堆积起了不少东西。
&esp;&esp;“下一位!江州陈老板送上九层宝塔灯笼一盏!”
&esp;&esp;远远的,可看见一座高高搭起的戏台上头,正有人站在硕大的一盏宝塔灯笼边比划。
&esp;&esp;那宝塔通体金黄,又因着里面的火光而微微发红。一时间金光四射,竟真有几分镇妖塔的味道。
&esp;&esp;灯会灯会,最重要的盛事当然是斗灯。
&esp;&esp;要不怎么说上元节是举朝盛世,青年男女在花前月下、老人小孩在天伦之乐,还有这些争强好胜的富商大贾出来斗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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