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喜,其乐融融。
晚上外婆悄悄揽过吴思屿和莫忘,问是要给他们安排一间房还是两间房。吴思屿想也不想,说一间就够了。还叫外婆别太麻烦布置房间,他们自己来。
晚上所有人都入眠的时候,吴思屿抱着莫忘坐在天台的沙发椅上,看夜海和星空在天际线处不分彼此。他们轻言浅谈,她说她第一次来这个海边,他说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新的外婆家。
当恨意蔓延成一整片荒芜,边缘上长出的一点星星绿草都珍贵无比。
外公外婆一家人无比开心,莫忘能看得出来。
她的思屿也开心了点。
他们在吴思屿外婆家待了两天,在莫忘家又待了一天,然后就回n市了。
一落地n市,莫忘的心愈发萧肃,好像一直有秋风在吹和落叶在飘,粗糙干硬的枝条戳着身上最软的地方。
一直痛痛的,她竭力想忽视。
忍痛,女孩从小就在进修的人生必修课。
?
他离开的那天,很早,天还未全亮,很冷。
莫忘跟在机场送他,在室内外套都还得再裹紧点。
他在办行李托运。莫忘站在他身边,趁他和柜台说话、细细地看他。
肤白发黑,衣白裤黑,眼皮半抬,神情潮湿,像是刚从一场雨里走出来,没有包包,两手空空,比和她出门东西还少,因为不需要再装唇膏、散粉、纸巾、卫生巾和小镜子。
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不知再见又是何场景,总算泛起一阵鼻酸心酸,于是她终于恨恨地对他说:“等你走了,我就可以开始试试别的男生。”
他回头瞥她,微卷额发间目光晦暗,逼近她,伸手从腰间一扣,把她的身影揽入胸膛里,好似切齿恶言,“别以为人多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。”
腰间的手钻进里衣,借着冬季外套的遮挡,肆意上移在她心口狠捏蹂躏。然后低头给她狠狠一吻、深吻。
唇齿间他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:“昨晚没戴套,我等着你叁个月后哭着来找我。”
这爱是两人一起做的,其间还会有莫忘不知情的部分吗。她觉得他变幼稚了,“戴了。”
“没戴。”
“戴了。”
“没戴。”
“戴了。”
他还在笑,“第二次没戴。”
“没有第二次。”
“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哼,走着瞧。”他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。“好好想想昨晚哪只小猪先睡着的。”
“……”
他扬长而去的时候,莫忘哪都痛。
放手是一件自以为洒脱的事情。而想象和实际就是存在偏差,同理心不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同理心。古人也云,子非鱼。何况,莫忘开始连自己都无法同理了。
眼睁睁看着他的飞机驶出空港,上升,变小,消失,莫忘蹲下来,抱着自己放声大哭。
似乎再也站不起来、再也无法向前走,她必须得用些微的慰藉制作拐杖,好支撑她面对未来。
没有他的未来。
哭泣堵塞听力,泪水弥漫视线,莫忘双腿如灌千斤,终于胡乱够到了拐杖,堪堪回忆起昨晚将睡未睡,他们梦游呓语般的对话。
-生日答应你的,我会做到的。
-我新男朋友不开心怎么办?
-我是原配我说了算。
-我不是你的原配。
-你是,做过爱的才算。
“山川异域,风月也不同天。”
还能再见吗?
如果不能,那她开始后悔了。
不喜欢,他的妈妈。
更不喜欢,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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