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知道,就像体测跑步时一样,他在调整步伐和她并行。
她不愿他这样。莫忘嘴角瘪起来,幽怨地盯着他不说话。
吴思屿想哄好她,可是公共场合,当着朋友的面,突然也有点束手无策、张口无言。
林宜霈当桥梁,给闹别扭的情侣起了个话题:“问你俩噢,一段感情关系里,精神、物质哪个最重要?”
“精神。”
“物质。”
林宜霈捂嘴。哇,问出大分歧。于是她点到为止,不说话了,事态会自己发展。
莫忘捏着茶杯,阴阳怪气,鼻子吹气,“也是,恋爱脑嘛,当然是‘精神’重要了。”
吴思屿老实改口,“物质。”
李浩然看好戏似地笑,“思屿,你这恋爱谈得怎么这么憋屈,自己的意见都不敢提了?”
这改口一下莫忘更气了。他说“精神”也好,他是恋爱脑也好,都可以再沟通讨论,可是他怎么越来越不正经。明明临近大叁,马上毕业,这是一件情侣之间该严肃探讨的事情。
莫忘有些心灰意冷地想,会不会这也是他对他们这段恋爱关系的态度。
吃饭过程他们没再多说什么,回小屋的路上莫忘气鼓鼓。没想到他也意外沉默寡言。
回去后两人倒在沙发上。
吴思屿要抱她。莫忘扭开头,甩开手,坐远一点。
吴思屿跟着靠近,对莫忘解释:“不是我油嘴滑舌要哄你开心,这个议题其实没什么好争论的,精神和物质在不同人的关系里可以一边轻一点、一边重一点,都很正常,但肯定不是二极管,只能取其一的情况。
听到问题,我的第一反应是你需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。
我以为我够了解你,所以想也没想就说‘精神’。
一一,你比我想得要理智。
没有爱我们不会在一起,没有钱我们不会快乐。
爱很重要,钱也很重要,我懂的。”
莫忘说:“你觉得我需要‘精神’是吗?”
吴思屿说:“我只怕给你的爱不够多。”
莫忘五味杂陈,她听到的问题是一个客观的问题,可他听到的问题是一个关乎他们的切身问题。她谈个人的价值观,他谈的是莫忘的价值观。
他在迁就她。
莫忘既感动,又无奈。他像一场万箭齐发的战役,每一根盛情难却的箭头都直直向着莫忘而来。莫忘看着铺天盖地的箭雨,难以喘气。
他给的爱太多了,快把他自己也淹没了。
吴思屿终于能靠近她,脸埋在她脖子间,手紧紧环住她,说:“你呢,居然会是‘物质’,为什么。我不是来自妈妈的礼物吗?一一不是要爱吗?”
“妈妈生病花了很大一笔钱呢。
爸爸总怀疑当时筹钱筹慢了,或者表情犹豫了一点点,妈妈看得难过,就走了。
事情发生了会有很多原因,谁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,我当时还以为是我不够乖不够听话,所以妈妈躺在病床上只哭,既不抱我也不看我呢。
长大了才发现,有爱没钱居然是最让人感到无力的困难。
所以,我会想把自己理得条条顺顺的,顺便赚点钱,让爱立足在钱之上。”
“好,你不和我生气就好。我只怕你不理我。”吴思屿闷闷的声音传来。
莫忘问:“你呢?如果不考虑我,你更看重什么。”
“我不觉得赚钱难,所以答案是‘精神’。”吴思屿笑,“我缺你的爱,我很贪心,你给一点我要一点,你给全部我就要全部。你看,我们的答案都是互补的,我们在一起是正正好好的。”
有点像林禄和洗脑陈桂林的语录。莫忘才不多想,闭眼,任由他拥抱。
她一直在想今晚李浩然临走前无心嘟囔的一句话,“总觉得思屿,不像是应该普普通通考研升学的样子。”
隐隐约约,她也正有此意。
让一个跑步能跑进校运会决赛的人在1000米体测只拿个四分钟半的及格分。
莫忘深深愧疚,她使明珠蒙尘。
第二天早晨莫忘一睁眼,很热,朝上看,天花板很远,不是熟悉的视角,哪里不一样的感觉。
床好硬。
这也太不一样了。
“醒了?”吴思屿的声音在她身下响起。
他和被子像个春卷一样裹着她。
“这是哪……”
“一一清晨把我挤下床,自己也跟着掉下来,踢了我两脚然后又在我身上呼呼大睡。做了什么好梦呢?”
“……”
这是什么发展。莫忘眼睛没完全睁开、脑子还没想明白,事情很快又发展成了,他们解锁了地板。
这回床是一点也不响了,她的天花板和地板又颠倒了。
莫忘趴在被子和枕头上,像是坐秋千一样的视角,心想他真是一点都不知节制。
“思屿……太频繁你会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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