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革之后,广东经济蓬勃发展,对外工程承包和劳务合作搞得红红火火,连带着银行业务也水涨船高,如今能在银行上班,那可是人人羡慕的金饭碗。
何俊五官清秀,就是个子矮了点,可他是名校毕业,工作单位又体面,加上还是本地人,想招他当女婿的人家能从街头排到街尾,家里这两年没少催他找对象,可何俊就是油盐不进,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,就是不愿意找对象。
自从阿珍说破何俊从高中就暗恋她的事后,林飞鱼本来还暗自庆幸两人不同单位,应该不会遇见,没想到今天在这遇见了,而且还一个是伴娘一个是伴郎,她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何俊还是老样子,一见她就脸红到耳根,说话都开始打磕巴,周围人见状立刻起哄,闹得林飞鱼越发不自在了。
更要命的是,他们银行的同事都知道何俊暗恋她,整场婚礼都暗戳戳地撮合他们,不是让何俊替她挡酒,就是起哄要他们单独合影。
林飞鱼站在镜头前,笑得脸都僵了。
她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,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来做这个伴娘。
广东的喜宴向来都是晚场,作为伴娘的林飞鱼自然要陪着新人忙到最后。
待到宾客散尽,已是夜深人静时分。
“不行,你本来就长得好看,今晚更是靓到爆镜,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。”阿珍拉着她的手不放,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何俊,“就让何俊送你吧。”
林飞鱼下意识婉拒:“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,现在治安比前几年好多了……”
“那不成,你若是不愿让何俊送,我们就亲自送你。”
见林飞鱼面露难色,阿珍作势要和新郎一起送她。
林飞鱼哪好意思耽误新婚燕尔的二人,最终只能答应让何俊送她回去。
何俊很快拦了辆的士,直到看着两人上车,阿珍这才放心地挥手告别。
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气味,何俊坐在副驾驶,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,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。
他从后视镜偷瞄坐在后座的林飞鱼——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,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白皙的脸庞透着倦意。
何俊几次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将话语咽了回去。
林飞鱼其实并没有睡着,只是她对何俊实在没感觉,所以刻意保持距离,以免给对方无谓的期待。
车厢里出奇地安静,晚风从车窗潜入,撩动林飞鱼额前的碎发,她始终闭目养神,全然未觉前座的后视镜里,何俊温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。
林飞鱼没让何俊送到大院门口,隔着一段距离就让司机停车:“就送到这里吧,多谢你专程送我。这段路我熟得很,自己走回去就行,你也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何俊心里自然想将她送到家门口,可对上林飞鱼疏离的目光,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:“那……林同学路上当心。”
林飞鱼微微颔首,转身离去的背影干脆利落,不带半分迟疑和留恋。
司机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:“方才看你们上车,我还当是对小情侣呢,没成想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。”
何俊耳根顿时烧了起来
司机又问:“现在走吗?”
何俊望着林飞鱼渐行渐远的背影,红着脸犹豫了下说:“等一等……还有,能不能麻烦您把前照灯打开?”
司机正要应声,前方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却先亮起了前照灯,霎时将整条小路照得通明。
回大院的路灯这两天恰好坏了,林飞鱼穿着高跟鞋,正走得小心翼翼,突然身后亮起一道光束,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光里。
她一开始以为是何俊让司机打开的,回头细看才发觉不是。
她望向光源处,却被刺目的灯光晃得眯起眼睛,压根没法看不清对方的样子,只好对着那辆车的方向,浅浅弯了弯唇角,又点了点头当作谢意。
司机瞥了眼怔愣的何俊,开口道:“这下能走了吧?”
何俊望了望那辆黑色轿车,又看向林飞鱼逐渐模糊的背影,低声道:“走吧。”
车子调转方向,很快载着何俊驶离。
而路边的黑色轿车却始终亮着前照灯,直到林飞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内,灯光才缓缓熄灭。
贺乾掸了掸烟灰,似笑非笑:“大老远过来一趟,你还是不打算见她?”
江起慕的目光仍停留在院门方向,嗓音低沉:“不了。”
贺乾摇摇头“啧”了一声:“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,既然都分开了,又不打算复合,干嘛还像个跟踪狂似的跟着人家?”他吐出一口烟圈,“就你这德性,说早把她忘了谁信啊?”
见江起慕不搭腔,贺乾又补了句:“我可提醒你啊,就林飞鱼那长相气质,追她的人能从广州这头排到上海,等哪天她真跟别人好了,你可别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江起慕就收回目光,冷冷地扫了过去。
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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