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,在陈芊芊纤长的睫毛上跳跃,意识朦胧间,她习惯性地向身侧探去,指尖触及的,不再是冰凉的床单,温热的,带着人体的温度,甚至能感觉到皮下血管轻微的搏动。
她微微一怔,侧过头。
陈洐之竟然还在。他闭着眼侧躺着,朝向她的方向,窗外的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,往下是脖颈处清晰的锁骨轮廓,被松垮的衬衣领口泄露出一小片,肤色是常年在外晒出的健康麦色。
他睡得很沉,大约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,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,陈芊芊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去,从他微蹙的眉峰,到挺直的鼻梁,冷硬的侧脸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,少了几分平日的锋锐,不禁让她想起十年前还未被光阴磨砺的青年,比起现在,那时的他多了几分年少心气。
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泛起细密的、带着微麻的暖意。
陈芊芊没有动,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,指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,最终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,男人的手很大,指节分明,虎口处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,此刻却安静地贴着床单。
似乎被这触碰惊扰了,陈洐之浓密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,那双红眸初醒时带着一丝难得的迷蒙,在聚焦到陈芊芊脸上时,瞬间沉淀为深沉的暖意,泄露出内里的融融春水。
“吵醒你了?”陈芊芊微微起身,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的甜笑,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他的下巴,动作亲昵又娇憨,“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?我们日理万机的陈将官,居然舍得赖床?”
陈洐之捉住她作乱的手指,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里,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她细腻的指尖,一阵细微的电流感传来,他微微用力,将她重新拉回怀中,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,由于刚睡醒,声音有些沙哑:“嗯,休整,处理些案头。”
“哦。”陈芊芊在他怀里蹭了蹭,陈洐之抬手,指腹拂开她颊边一缕调皮的发丝,“再睡会儿?”
“不要,”她摇摇头,“哥在家,不睡了。”她撒着娇,两人相拥着赖了会儿床,直到阳光爬满窗台,这才起身。
早餐的氛围是少有的轻松惬意,餐厅里阳光充足,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厚焦香和刚出炉牛角包甜蜜的黄油气息。
陈芊芊小口吃着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,橙黄的蛋黄液顺着瓷叉缓缓淌下,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,抬眼看向对面的陈洐之。
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v领家居服,领口松垮地敞着,露出一小片结实的锁骨,长发在起床时被她顺手用皮筋松松扎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敛去了平日军装在身时的凛冽,眉眼间漾着一丝未散的慵懒,反倒比寻常更显俊朗逼人。
“喏,你的。”陈芊芊将餐盘里切好的一块淋了枫糖浆的厚切培根自然地叉起,越过桌面,精准地放到陈洐之的盘子里,“这个煎得最好,脆脆的。”她的语气带着点献宝似的得意,却在与他对视时害羞的低下头戳插瓷盘上的蔬菜。
陈洐之抬眸看她,没说什么,只是用叉子叉起那块培根送入口中,牙齿咬下时,先是脆生生的“咔嚓”声,紧接着是培根的咸香与枫糖浆的清甜在舌尖漫开,层次分明得很。
咀嚼的动作都似乎比平日慢了几分,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份寻常的甜蜜,阳光透过窗棂,映照在他脸上,投射出一片淡淡的笑意。
十年军旅生涯,他早已习惯了食堂里寡淡的米汤,或是野外行军时用冷水泡的压缩饼干,能入口的东西他也不挑,可这样带着烟火气的暖意,竟让他有些恍惚。
“哥,你看,”陈芊芊拿起手边一个做成小兔子形状的白瓷奶盅,里面是温热的牛奶,“像不像你以前给我抓的那只?”她指的是很久以前,陈洐之还在家时,在后院草丛里给她捉到的一只雪白的垂耳兔幼崽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憨态可掬的奶盅上,记忆里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仿佛顺着阳光跑了回来,正用粉粉的鼻子蹭着他的指尖,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,“嗯。”低应一声,抬手擦去陈芊芊唇边沾到的一点碎屑,动作虽快,指尖的温度却在她唇边短暂停留。
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,话题无关其他,陈芊芊抱怨窗台那盆名贵的兰花又掉了个花苞,陈洐之则点评了一句她新换的熏香,笑意一直挂在陈芊芊唇边,阳光依旧明媚,餐厅里静悄悄的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,将这份难得的温馨拉得很长很长。
陈洐之看着她,忽然觉得,这样的早晨,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,该有多好。
早餐后,陈洐之去了书房处理事务,陈芊芊则窝在客厅靠窗的软榻上,抱着一本精装诗集,心思却不在那些优美的文字上,阳光暖暖地晒着,她有些昏昏欲睡。
“……西七泊位,老约翰逊,钥匙确认……云宇,你确定消息来源可靠?”
书房内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男声,:“哦~我亲爱的陈长官,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?那艘‘海神号’游轮,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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