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却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,为何水买了那毫无用处的红玉冠。
这一世,洪水提前了三个月来,丝毫不给他第二次准备的机会,分明是为了惩罚他。
上天在警告他,他不珍惜第一次机会,所以他永远没有第二次了吗?
天灾尚且如此,那么,槐轻羽呢?
他重生后,再次辜负了槐轻羽,是不是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?
墨卿欢不断的吞咽着口水,尽量忽略掉心脏撕裂的疼痛,蹚着泥水深一脚、浅一脚朝前大步踏去。
不明所以的村民们看见他,十分欣喜,纷纷与他说话:
“唉?卿宝,你何时回村的?”
“香山书居放假了吗?”
“最近学得怎么样?会试能不能考上啊?”
“行了,正逃难呢,啰嗦什么?”村长忍不住开口,制止了众人朝墨卿欢搭讪。
不少村民闻言闭上了嘴,安心赶路。
但到底有人心存侥幸,觉得不太可能会发洪灾。
盛京的地势良好,土地肥沃,风调雨顺的,百年都没发过灾了。
有人混在人群里,嘀嘀咕咕道:“这忙里忙外的,万一洪灾没来,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?”
村长虽然年纪大,但是耳朵尖,闻言立刻朝那人瞪过去:“要是真的呢?你不信就回去,可是你敢拿命赌吗?”
那人显然是不敢的。
立刻被训斥得缩起了脖子,不敢再说一句话。
墨泥村旁边的山林,一到下雨时便很危险,时常有山体滑坡,将人掩埋。
但墨卿欢自小在林子里玩,知道有个可以歇脚的,巨大的岩洞,二百多口人在一起挤一挤,安全还是有保障的。
一村人匆匆进入了山洞。
有村民带了扫帚,匆忙将山洞清扫一番,防止有蛇虫,扫得差不多了后,便将带来的凉席铺在地上,再铺上带来的被褥之物,一个简陋的避难所便形成了。
到底顾忌着男、女、哥儿大防,铺盖分成了三份儿。
村长将各家的粮食收缴上来,放置到一处。
墨卿欢先前告诉他,这场洪灾要持续半个月,村长得保证这些有限的粮食,养活他们全村人半个月。
墨卿欢将面带病容的亲娘放到铺盖上,动作轻柔的为她盖着被子。
他亲娘姓墨,名叫墨兰,原先也是墨泥村的村民,嫁给他同村的墨卿欢的亲爹,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。
墨兰虚弱的躺在床上,但看到墨卿欢,精气神儿还算好。
她从被窝里伸出瘦削的手,面带微笑的抓住了墨卿欢的手腕,忍不住问道:“欢儿,那个槐小哥儿呢?他怎么没来?”
听到“槐小哥儿”几字,墨卿欢回握住墨兰的手一顿,然后紧盯着墨兰:
“娘亲,你这话是何意?什么槐小哥儿?”
墨兰脸上的笑意浓了起来,她虚弱的开口道:“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,心地善良的槐小哥儿啊,他经常来陪我说话,还出钱为村子里修缮了房屋,给村民们每家都送了两袋粮食……”
听了这话,墨卿欢心下一紧,忍不住猜测他娘亲是否也重生了。
他心情慌乱极了,干涩的张了张唇,问:
“槐轻羽他……以前经常来找你说话?”
“对呀,一开始我还觉着他奇怪,不明白世上怎的会有这种活菩萨,来给村民们送东西。可是后来见他说着你的时候,双颊羞红,就知道原因了,他喜欢你。”墨兰迷迷糊糊的四处望了望,然后茫然的看向墨卿欢,“欢儿,我们怎么在这儿?”
墨卿欢艰难的滑动着喉结,轻声解释道:“咱们村……发了洪灾……”
“洪灾……怕什么洪灾?咱们村子不是有了砖瓦房吗?再怎的也不至于住山洞啊?”墨兰十分诧异,她躺在被褥里,疑惑的喃喃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?”
墨卿欢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他怀疑墨兰也重生了。
但是看到墨兰的反应,又实在不像重生。
重生之人,会有前世的记忆,但前世的记忆不会覆盖住今生的记忆。
墨兰这样子,显然是只记得前世见过槐轻羽的事,不记得今世与槐轻羽并无交集。
墨卿欢想到槐轻羽,心肠柔软了一下。
他只知前世槐轻羽为了他,给墨泥村的村民修缮房屋,送来了粮食,没想到槐轻羽竟经常来看望他的娘亲,与他娘亲这般熟络。
揉了揉眉心,实在没有头绪。
他抬起手,摸了摸墨兰的额头,发现墨兰的额头并不热。
没风寒,他娘亲怎么就说胡话了呢?
墨兰守寡多年,虽身单力薄,性子却并不柔弱,一直是风风火火的。
察觉到墨卿欢的意思,她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,嗔怪的瞪着他,“你怎么回事,我可没有生病,你这一脸迷茫的,竟然不记得槐小哥儿?你们不是同窗好友吗?欢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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