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像一只蚊虫,开始适应黑和逃生
撕裂一些关于夜的词句
以这样的速度老化身上的骨头
多年后,我出土的体态
要像一只琥珀,把欢乐和痛苦凝固
逐渐脱离物理的意义。
2006-6-21
暗器
没有学会飞之前
习染着很多恶习
在江南某镇的酒馆喝酒、打架。直到一天
大人物光临。桐子花撒满离去的路。
几年过去。狗吠的阴晴。河水开始枯竭
所有人开始谈论传闻,关于见血封喉
关于劫富济贫。那一天终于到来,袖管下的风声里
黄昏比黑夜更黑。天。突降大雨。
路过小镇的人们
都记得。那时,从天边涌来一朵血黑的云。
“像情人的血,也像情人的眼睛”
秋分过后
除偶尔听到夜里瓦片声响
日子还是平常
一些在手心开落,一些在嘴里嚼碎。
2006-6-21
坐在辞典上迷醉
阳光,在窗外啃着草皮
我啃着纸上的光影。一个下午
从唯物主义、火烧云、子弹
到覆水难收,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
用目光摩过它们的背脊
中途阳光和风吵闹几次
某时或某事以前
宽银幕电影,绿林起义,可卡因
排着队走在纸上,扛着黑色肋骨
其中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根
在一样的横竖撇捺里,学会安分守己
油菜花此时谢了,蜜蜂迫降在窗口
一度置疑阳光的湿度
静坐,窒息,兴奋,到最后
像中毒一样迷醉。
2006-6-18
雷雨
我以前大声喊叫
善于跑动,在父亲的建筑里捂着耳朵
骑在弧形的犁耙上。玉米杆在山坡摇头,弯腰
我总担心会折断骨头
最后栖在灶膛的火光里。我出去生活。
我们遵循自然规律。
现在,城市衣冠整齐
窗口是四边形,口袋里的火机是四边形
我甚至怀疑雨滴也是四边形
一场六月的雷雨
我配置伞,也适当地配置着郁闷
编者按 有一些人,仿佛天生是诗人的材料,一张键盘有如开启百宝箱的钥匙,只要敲击下去,那些颇具魔力的文字就会绵绵流泻而出,令人羡慕不已。作者边子应该是这样的一位高手。对于作者这组诗,显示了他的实力,诗意蕴蓄,着力点匪夷所思,既有生活,又有艺术。 只是需要找到出口
大声喊叫后,无故地想起天晴。
2006-6-21
世界杯之北京时间二十一点
准时走出工厂的大门
风呆在路口,有点燥热
人们开始在另一纬度狂欢
我在狂欢之外:说话,点烟
走路,看电视
这是鼎沸的时刻
我手上的时针安静
在中国南方的灯火里
找不到具象可述的形而上
要说集体痴迷,我想起多年前
在雪夜里和伙伴们追一只兔子
现在我放松多了
经常坐在阳台,被夜色灌醉
关掉灯。电视前,有飞虫来回地飞。
世界杯之北京时间凌晨n点
那时,我看了下窗外泛白的天色
没有风,四面很安静
远处有灯火闪烁
偶尔响起柴油船过江的汽笛声
穿拖鞋站起来时,不小心碰倒啤酒瓶
空空的响声好大。不在状态。像今晚的巴西队
罗纳尔多也让人失望
小二狠狠地扔掉半截纸烟
对着电视机骂起来
在恍惚里,我们好象度过好多时光
美好地像一只昆虫的翅膀
四年一箭,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时空恍惚
南方,或者北方
以及北京时间凌晨n点。
2006-6-27
同一座城
一直在寻找一株木棉
春将尽的时候,我才知晓
它在一场雨的侵蚀里,被逐出了城
打铁多年,曾多次虏获春天
熔试在铁水里
也不曾得到木棉的影子
或者消息,注定在同一场春里老去
某个往日,踏青东门。
一颗尘粒
像一枚果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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