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娴月一样精致示人,咱们就按庄子的,顺其自然。以后咱们鲜衣怒马,风风光光的。
什么荆钗布裙,我是能和你朝夕相处,所以认得出来,花信宴走马观花,哪有机会让人慢慢来认识你的品行?
张敬程倒是口口声声喜欢荆钗布裙的女子,怎么样,还不是被娴月玩弄于手掌之中。改天我带你去看,可好笑了他。”
两人一面说,一面走,眼看已经快到马场边缘,秦翊贺南祯他们这些王侯都随扈去了,马厩都空着,凌霜是准备趁人不在,把秦翊的乌云骓还回去。
蔡婳不像她从小爬上爬下,哪都能去,送到这里就停下来了。
“你去吧,我不能等你了,我还有些绣活要做呢,得先回去了。”蔡婳道。
她也是忙里偷闲来陪凌霜说说话,马上就得回去。
凌霜知道她看似温柔,实则骨子里自有自己一套安排,所以也不勉强,只道:“回去路上小心点,别撞上荀文绮那拨人了。”
蔡婳答应了,刚要走,凌霜却又叫住了她。
围场的阳光明亮而惨淡,春日的青山下,穿着红衫的女孩子像一团火焰一般,简直可以灼烧人,她问蔡婳:“对了,如果一万个鸡蛋一起撞墙,能把墙撞倒吗?”
她还是计较她那个说不清道不明又遥不可及的“不公平”,蔡婳不由得笑了。
“也许能撞倒,但哪去找一万个鸡蛋呢?”她像叹息般反问凌霜:“柳夫人和她家的妾室,愿意一起做鸡蛋吗?柳夫人和你母亲呢?你母亲和你呢?
世间亲姐妹之间尚且不一条心,像你家这样能商量的都太少。
也许世间女子的悲剧,恰恰因为我们被分割开来,各自为战,所以就算你是韩信,我是萧何,也无法执掌三军,平定这天下罢。”
寒微
短暂的对话后,凌霜进去还马,蔡婳心想她毕竟是女装到此,恐怕有不便,想在外面照应一下。
谁知道凌霜这家伙的乌鸦嘴准得很,说不要惹荀文绮,荀文绮就到。
本来蔡婳隐在马厩外的树后,过去没有遇到凌霜的日子里,她无师自通地练就了这门本事,主要就是为了躲避荀文绮,这也没什么,就好像猎手进入森林,躲避老虎豺狼一样,她是看庄子的人,很多事都看得开。
就连那些在人前被抱团的嘲笑和捉弄,也不过是如山间清风,江上明月一样,是可以顺其自然的事罢了。
荀文绮有权势,荀文绮爱带着小跟班嘲弄人,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,只能尴尬笑着被嘲弄,这也是山间清风,江上明月一样的事。
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,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事和坏事呢?
事实上,荀文绮今日在夫人群中那“不好相处”
“气焰嚣张”的口碑,让赵夫人这种侯夫人都不敢和她家订亲的处境,又何尝不是她日复一日这样行事积累下来的呢?
蔡婳早学会在这片森林中生存,就算没有凌霜,她也终会有她应得的结局,不会太好,也不会太差。
但生在树荫下的兰草,偶尔能晒一晒森林中常年不见的阳光,还是很快乐的。
兰草虽小,也有自己的力量,所以蔡婳主动站了出来,果然荀文绮一见到她,就跟闻到血腥的老虎一样就上来了,带着她的玉珠碧珠,还有几个小姐,就停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她一上来就嘲笑蔡婳:“你这寒酸样,难道家里还能养马不成!别是跑到马厩来和人私会的吧?”
蔡婳拦住她就为这个,凌霜一个人跑到马厩里,虽然没人在,但这里毕竟是男子的地盘,传出去不好听。
再者,她身上还有那个大秘密,要是被荀文绮知道她男装在外跑,和秦翊结交,只怕天都要被掀翻。
“荀郡主说笑了。”蔡婳只是柔中带刚地道:“我只是和你们一样,过来散步罢了。”
荀文绮不喜欢她就为这个。
荀文绮虽然跋扈,但也不是谁都欺负的,京中比蔡婳懦弱卑微的小姐也还有,但谁也不像她,那些看似柔软和顺的皮下面,藏着的是硬邦邦的骨头。
荀文绮虽然肤浅跋扈,但毕竟是跟着文郡主长大的,天性也还有几分聪明,所以本能地不喜欢她,一次次嘲弄,也不过是为了打服她。
“散步,这有什么好散的。”荀文绮道:“我们是去看我的雪狮子的,你还不知道吧,我的雪狮子还有个名号呢,古时候有匹名马叫白义从,是唐太宗的八骏之一,秦翊哥哥有一匹,我的雪狮子和白义从就是同一匹母马生的……”
蔡婳只是笑着听着,并不反驳,事实上,秦翊的白马取名白义从,是因为白马义从,而八骏中的叫做白义。荀文绮把两者弄混了。
“你笑什么?”荀文绮不满地道。
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雪狮子好看罢了。”蔡婳道。
荀文绮说不出哪里不对,但就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,她穿着胡服马靴,手中拿着皮鞭,故意向前一步,问她:“你觉得这鞭子怎么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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