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安远侯府离娄家也近,不过三条街就到。
卿云刚在轿子里理好头发衣服,已经到了侯府的北门。
女眷向来不在门口下轿,通报之后,门子虽然惊讶,还是让抬了进来,在内院下轿。
但卿云没来过安远侯,哪里知道这里的规矩——她匆忙来的根本不是女眷住的南院,而是男眷住的北院,一下轿子,不见管家媳妇来迎接,先有些疑惑,正想让丫鬟月香去找人问话,谁知道两个人绕过一树盛开的杏花,就和个陌生男子撞个正着。
顿时双方都惊得非同小可,卿云尤其,电光火石间,彼此都看了个清清楚楚,对方穿了一身青色胡服,暗金纹,俊美风流,桃花眼弯弯,不是贺南祯是谁。
贺南祯倒一眼就认出了她,毕竟元宵节也看过几眼,但卿云这种完美的世家小姐向来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,端正如庙中石菩萨,也冷硬得如同石头。
“你是何人!”
卿云虽然是温柔小姐,但遇到意外却气势凛然,而且规矩十足,明知是贺南祯,还故意道:“这是安远侯府,你怎么敢私入内宅撞见女眷!”
贺南祯顿时笑了。
“娄小姐,这里没有别人,这份威严可以收收了。”
他说着让卿云心惊的话,像是要倾身向前,却忽然笑了,倒吓了卿云一跳。
“这里是我家的北院,我母亲住在南院,你两个妹妹也在南院,是你走错了。”他笑着说完,叫道:“小纪,去南院找小榴来,让她别告诉别人,悄悄领她们过去。”
卿云没想到这名声浪荡的贺南祯竟然没有调笑自己两句,而是这样正派,跟外面传言倒有点不符。
她听赵夫人的意思,贺南祯和秦翊两人和赵景很是不和睦,年前还借着打马球的机会打伤了赵景。赵夫人说起贺南祯和云夫人,都是冷笑不已。
也可能是顾忌他的母亲,不敢在自己府里胡来,对,一定是这样。
贺南祯见她脸上神色凛然,眼神又惊又疑,顿时笑了。
“贵客上门,本来该待茶的,又怕吓死了娄姑娘。”
他知道这古板小姐此刻一定吓得可怜,所以也没有多逗留,只是道:“放心吧,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的,我知道娄姑娘有大好前程呢。”
“要是有外人知道,贺侯爷也脱不了干系。”卿云毫无力度地威胁道。
她仍然没有彻底相信贺南祯,毕竟他一直以来名声确实不好。
“知道了,一切罪责,我贺南祯承担。”他将手中的玉坠子抛了抛,笑道:“走了。”
他竟然真这样扬长而去,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。
卿云和月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,果然有个十分漂亮的丫鬟提着灯笼过来,引着她们跟她走,穿花拂柳,穿过一道暗门,就过去了南院了。
“小姐一定是第一次来我们府上,才会走错的。”小榴十分机敏:“放心吧,这事小榴一定烂在肚子里,不让人知道。
爷还让小纪特地嘱咐我呢,要是别人知道,他一定饶不了我。”
月香也吓得不轻,但又对贺南祯十分好奇,她和小榴同为丫鬟,忍不住问道:“以前难道也有小姐走错过?”
“有呢,有句话我说了小姐可别生气。”小榴捂着嘴笑道:“要说咱们家这位爷,也真是,不知道怎么弄的,可能是交桃花运,各种撞见小姐们,上次还有个小姐逛到了爷的书房的,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名字,不过是听说罢了。爷也从来不让我们传这些话……”
卿云的脸顿时红了。
怪不得贺南祯那么熟练,大概是把自己当成那些……
想到这个,她顿时更加尴尬。
她平生循规蹈矩,从未出过这样大的差错,还好娘不知道,这事只好烂在心里罢了。
也不知道娴月和凌霜平时哪那么大的胆,什么祸事都敢闯,换了她,一整天都要心惊肉跳的。
因为心里藏着这件事的缘故,她接到娴月和凌霜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朝着云夫人端端正正行了个谢礼,道:“多谢云夫人招待我两个妹妹了,母亲有事,不能亲来道谢,只能由我代为上门了。”
云夫人对娴月和凌霜的亲近倒不惊讶,毕竟大家都是“法外之人”,但卿云这种最规矩最端庄的小姐这样认真道谢,还是第一次。
她不由得也消解了一些对娄二奶奶的意见,也笑着还了个礼,道:“应该的,下次再来玩吧。”
深夜露凉,三个人索性都挤在马车上回了家,偏偏马车要经过侯府北门,好在娴月犯困,凌霜也不知道又去哪折腾了一天,也困得直点头,也无人注意到卿云的脸红了一下。
希望贺南祯说到做到,不要到处传播才好。
桃花
桃花宴果然热闹非凡。
安远侯府豪富自不必说,桃花宴是直接将京郊庄园里的桃花林围了起来,像男人打猎的猎场一般,不放外人进去。
只准打马球的两队世家公子和贴身的小厮到场,而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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