扣。
这孩子……怎么反倒更犟了?
倪青的心又悬了起来,她咽下心底一瞬的动容,闭上眼,抽回手:“不,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“你的未来不会是我,二十年的时间,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她狠下心,一条一条数清自己的从前:“你不会去陪酒,也不会杀人,更不会被人当做玩物,失掉所有的自尊。”
“你的未来光辉灿烂,而我的一生自甘堕落,烂得彻底。
“我们的确是一个人,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可比性。”
她本以为洛川会被吓退,至少是重新思考自己的选择,却没想到,洛川突然低笑起来:“倪青,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?”
“你看见的是你想象中那个美好纯洁的泡影,还是我这个人?”
“我——”
洛川翻身按住她的肩,膝盖卡在倪青的双腿之间,身体的阴影完全笼罩她,极具侵略性:“你看着我的眼睛,回答我!”
倪青的心慌得厉害,虽然已换了衣服,烘干了头发,但不久前入水的经历又一次覆盖了她的感观,竟在陆上感受到了溺水。
“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烂,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好。我们是同一个人,我们的根是一样的,那些天生的恶劣,我一点不比你少!”
倪青偏过头,想要避开洛川利刃一般的目光,可她早有预料,径直捏住倪青的下巴,将她的脸掰回自己的眼前。
“倪青,你活了三十六年,有爱上过其他人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所以,你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结果的事情,你凭什么拦着我?”
倪青哑口无言。
呼吸交错,心跳趋同,不知不觉的,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,近到倪青仰头就能吻上洛川。
而洛川也真的抬起了倪青的脸——
防火门格外刺耳的吱呀声定格了她的动作,言颜和柳莺走出楼梯间,恰好撞见了两人紧贴着的模样。
四人一时无言,只有楼梯间的凉风吹得人直冒鸡皮疙瘩。
风刮过出租屋的窗户,并不紧实的窗框哐啷哐啷地响着,雨丝和冷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,屋里冷得像冰窖。
洛芝兰裹着最厚的被子,仍能抖得厉害。浑身冰凉,骨头缝里钻心地疼,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在钉板上滚过,又像被无数条蜈蚣啃噬,逼得人发疯。
这是迄今为止,洛芝兰最严重的一次戒断反应。
夜已深了,精神和□□被疼痛分割成两个个体,一边因疲累而意识昏沉,一边却连躺下都无法做到。
神经极度敏感,房子的隔音却很差,她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男女的声音,吵得像两条发情的狗。
吵闹持续了十几分钟,她终于忍无可忍,随手抓起什么东西,砸到了面前墙上。
“!骚叫什么?这辈子没做过爱吗?!两只不要脸的……”她破口大骂了许久,直到嗓子干疼才停下,身上的疼痛加剧了,但心情却舒畅了许多。
隔壁彻底安静了,她也没了力气,无意识地靠着床板,像喝醉酒似的断了会儿片。
清醒时,生理性的眼泪爬了满脸,凉得快要结冰。
骨头里的痛已经淡了,她尝试着翻身,血流不畅的四肢没有一点力气,活像在腰上绑了个秤砣,把她拽下床去。
床头柜上的零散物件撒了满身满脸,后背磕到尖角上,疼得眼前发黑。
她坐在地上,无助地尖叫。
脸侧狭长的划痕又一次裂开,溢出颗颗血珠,这是几天前,那个男人的原配扇她巴掌时,指甲刮出来的口子。
不过,那女人也没落得什么好。被洛芝兰揪着头发抓得满脸血痕不说,还被她的混蛋丈夫打了几拳。
洛芝兰想着当时的惨状,嘴角流溢残忍的讥笑。
洛川每周来看一次洛芝兰,每周带她去医院做毒品检测,结果一旦有问题,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关起来。哪怕洛川狠不下心来,总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叫倪青的狼崽子也会代劳。洛芝兰欺软怕硬,不敢再碰那些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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