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到底是不是在营业,我会当真,”方渝断断续续地说着,“裴舒衡,再这样下去,我只会对你产生不切实际的期望,我不想我们有闹得很难看的那一天。”
她觉得那会很难堪,会让她很讨厌自己。
裴舒衡好半天没作声。
许久,他低低地说:“小渝,如果我不同意呢。”
裴舒衡眸色沉沉,垂眼看着方渝:“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我对你的期望,比你对我的更不切实际。”
裴舒衡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很卑劣的人。
他一直在担心,如果方渝知道他挂念了她这么久,喜欢她、向往她、肖想她,像个阴郁的影子一样尾随着她,曾在漫长岁月中不得不放下,暗恋的念头却一逮到机会又死灰复燃,如果她知道了这些,会怎么看他。
会害怕他吗,是义正词严地骂他变态,还是悄无声息地远离他。
所以他会在方渝说对他没印象的时候,假装自己跟她一样坦荡,假装他们真的只是巧遇,假装这就是故事清白无辜的开头。
不是的。
初中毕业后他还见过方渝几面,不过她都不知道。
高中的时候他去首都参加美术集训,临走那几天他请假回家收拾行李,中途去了方渝所在的市重点礼城中学,找熟人借了一身校服混进去,打听到方渝的班级,倚在走廊的储物柜上,隔着透明的推拉窗寻找她的身影。
方渝很刻苦,课间也坐在座位上学习,裴舒衡想起自己走进来的时候经过了年级大榜,她的名字排在那张纸很靠前的地方。
她比几年前长高了,四肢仍然纤细修长,白白的手腕从蓝色校服袖子里伸出来,捧着一本单词书在背诵。
一缕碎发从方渝耳后落下来,窗外已有了稀疏的蝉鸣,初夏的穿堂风吹过,女孩子的发梢晃晃荡荡,看得裴舒衡心里不由自主地发痒。
她们班下一节上体育课,方渝到快打铃才急匆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,怀里还夹了几本练习册。
她跑出教室,裴舒衡站在原地,她经过他的那一瞬间,他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好几拍。
也许上天在那一刻听到了他的心声,方渝不小心绊了一跤,人没摔倒,书却散落了一地。
裴舒衡立刻蹲下替她捡了起来,交到她手里,而她实在太着急,抓过书说了句“谢谢”,甚至没来得及抬头看他一眼。
她的背影消失在裴舒衡眼中,而他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她指尖的温度。
裴舒衡在礼中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,经过教学楼、食堂和操场,想象方渝平日里都是怎样经过了这些地方。
她哪一科学得最好呢,在班上是不是课代表,晚自习会偷吃零食吗,有没有喜欢的男生。
她还记得他吗。
应该不记得了。
他离开的时候方渝班上已经下了体育课,他故意跟她们班的人迎面走过去,可她正跟好朋友挽着胳膊热烈地讨论着什么,根本没注意到人群中的他。
下一次见面是上大学以后,s大的朋友突然给他发消息。
“我恰好碰见你女神在图书馆,速来。”
“她刚坐下,对面没人。”
裴舒衡立刻就去了,朋友帮他预约了进校,可惜他人刚走到图书馆门口,对方就发来消息,遗憾地告诉他方渝对面有人了。
最后他只能坐在方渝斜对面隔两张桌子的地方,跟她一起上了一次自习。
方渝跟以前一样,学习的时候绝对不会分心,她戴着蓝牙耳机,不知道是听歌还是听英语,整整两个小时,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。
而他从无数颗脑袋的缝隙里观察着她,手上那本装模作样抽出来的书没翻一页,方渝比以前瘦了,脸部线条变得更加清丽,她不再扎马尾辫,而是把头发剪到了比齐肩还稍短一些的长度,手背上贴了一张创可贴,也许是拍摄的时候受了擦伤。
间隙里朋友把他叫到楼梯间,问他:“大少爷你就这么干看着,也不追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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