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兄长被认回东宫后/错连枝 第71(2 / 3)

稍一屈膝,正要退下?,往供奉了朱婉仪牌位的小祠堂去,却见圈椅上那道灰暗的影子站了起?来。

“等等。”薛永年朝她?走来,声音里带着?阴霾:“我同你一起?过去。”

黑洞洞的小祠堂内, 青烟缭绕。

薛嘉宜再度踏入这?里?的时候,心下有些意外。

这?间小祠堂,是当年朱婉仪当年带着他们生活的屋子改出来的。朱家出事?, 她这?外嫁女的身?后托处,自然也没了?另外的选择。

薛嘉宜并?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, 洒扫之类的活计常做, 她看得出, 眼前的神牌、烛案, 都有人时时打扫归置, 不是因为她来, 才临时整饬出来的。

她有些惊讶,不动?声色地偏头一瞥,便见薛永年的影子,正立在檐外,没有进来。

但在朱婉仪的神位前,薛嘉宜无心多想,只深吸一口气?, 随即便点燃了?案前的清香。

今日她来,也并?不是为了?惊扰已故的母亲,寻得一个所谓的、正确的答案。她只是想在这?里?——在也许还存在着母亲气?息的地方,安静地待一会?儿。

母亲的轮廓, 其实在漫长的记忆里?,早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?, 但是靠近她时, 那种源自本能的、安心的感受,却并?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浅淡。

孤单的时候,她总是会?想家。不过相比想念一个具体的人、具体的地方, 不如说是想念这?种感受。

盘旋的烟气?里?,薛嘉宜望着眼前的神龛,发着呆,漂浮的心绪,渐渐安定了?下来。

春寒料峭,有细微的风吹过,香烛上的火光轻轻一曳,扑朔着,像是要灭了?。

她回过神来,正欲起身?,拿簪子把火苗挑起来些,却见檐外的那道影子,不知何时,竟已悄悄走到了?她的身?后。

薛嘉宜微微一讶,停步看他:“父亲。”

薛永年没有回应,只在她停步的间隙继续向前,先她一步,拿钎子挑亮了?那星烛火。

他仿佛没有觉察到女儿的眼神,只正视着眼前的憧憧火光,竟也垂首,给亡妻上了?三?炷香。

他的眼神很古怪,像愤恨,像怀缅,又像不甘。

薛嘉宜见状,轻轻蹙起了?眉。

然而到底是在母亲的灵前,又兼长幼有序,她紧抿着唇,什么也没说。

事?实上,她早先几?次顶撞薛永年,也都是因为牵涉到了?她在乎的人,而不是因为她自己。

“我知道,你母亲恨我,也教得你恨我。”薛永年掸了?掸衣襟上的灰,转过身?,看着薛嘉宜道:“但当年的事?,实在是怪不得我。”

“东宫坍台,朱家的劫数已然注定,她非但不把自己摘出去,还要沾染是非,四处为娘家奔走。”

“我阻止她,想她明哲保身?,她才恨上了?我。然这?件事?,便是到了?地底下、到了?她父亲朱翰的面前,也数落不出我的错处来。”

薛永年一路跟来,薛嘉宜便猜到了?他大概有话要说。

然而她并?不接话,只垂了?垂眼,道:“旧事?始末,与?我并?无瓜葛。”

她的母亲身?为朱家女,自有她的想法和考量,轮不到她这?个做女儿的来置喙。

闻言,薛永年却笑了?一声,道:“怎么与?你无关呢?我只是想说,你的母亲,也并?没有为那时尚在腹中的你考虑。”

薛嘉宜眼睫轻颤,没有应声。

薛永年捋了?捋他稍显干枯的胡须,举目又望向了?眼前的神龛,轻叹一声,道:“如果你留在薛家、留在京城长大,我又怎会?对你毫无父女之情?”

听到这?儿,薛嘉宜已经薄有些怒意了?,她直视着薛永年的目光,反问?道:“在女儿面前挑唆她和故去的母亲,这?就是身?为父亲该做的吗?”

“挑唆?”薛永年重?复了?一遍她的用词,随即竟是抚掌大笑:“我不过是为你和你的母亲鸣不平罢了?。”

“若不是为了?隐藏你那‘兄长’的身?份,她又何须苦心孤诣,连带你也得一齐远离京城,去乡下过那苦日子。”

“可事?到如今,她和朱家一齐燃尽了?,又落得了?什么?就我可没有听闻,那位景王殿下,有在哪一次的奏章里?,上表为‘忠臣’平反呐。”

薛嘉宜秀气?的眉皱得更深,却是一字一顿地道:“我没有记错的话,父亲,当年你若不是拜入朱家门下,也不会?有平步青云的仕途。”

“作?为女儿,我也许可以怨怪母亲早早抛下我,撒手人寰;但你受岳家提携恩惠,却毫无顾念之心,又怎配反口指责?最?不该说这?些话的人,就是当年置身?事?外的你。”

薛永年倒不至于因为这几句话,就绷不住面皮了?,然而眉心到底还是一跳。

曾为朱家婿的经历,是他最不愿提及的旧事。

薛嘉宜没有在牌位前和他争执的兴趣,她深吸一口气?,勉强平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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